大写的三串儿

【轰爆】命运的引线 06



打卡式排雷:

一点都不理性的理性abo
*原著背景+我流abo特殊设定
*俗
*轰爆,内含怪异的出(—>)胜;对此请务必报以宽大的心胸,反正也没法把我的头按在键盘上摩擦。
*以上ok?



——————————————

06·忠告·



“麻烦帮我倒杯水好吗?”


爆豪刹住脚步。


不仅动作出乎意料的干脆,这一次他甚至还特意转过身去以正眼看向了这句轻飘飘的话语的声源所在地。

“谁他妈给你的胆子一上来就指使我?!”

附带货真价实的震惊。

只可惜这股积蓄好的气势只坚持到了他看到跌坐在沙发上的轰的前一秒,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位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胳膊、不明原因地发着抖的狼狈相难得刺激到了他那一点几乎不存在的同情心,红色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动了动,一瞬间居然泄漏出了些许慌张的感觉。

“……啧。”。

最终还是以这样不耐烦的一声抱怨作为终结,轰听着脚步声重重地远去,把手指插进头发里抓紧,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一点脑袋里疯狂侵袭的眩晕感,可惜收效甚微。这样天旋地转之间,砰的一声一只杯子重重墩在茶几上,橙黄色的液体晃荡两圈,险些洒出杯沿。轰迟钝地抬起头,蒸腾起的水汽差点沾湿他的眼睛。

“……谢谢。”
“闭嘴吧,丢脸的家伙。”对方恶劣地斥责着他,夸张地咧开嘴巴露出尖锐的犬牙。


纵观自己的小半人生,轰可以这样肯定地说,他从来没有见过爆豪胜己这样矛盾的人。

乍一看上去是个极粗暴、极蛮横、极自我主义的家伙,这样的人不论在哪里都不会有什么人愿意主动同他扯上关系吧。虽说这样想着,但相处时间越是久了,即使明明知道他的那些问题和缺点,居然还是会忍不住去看他在做的事情,去听他讲的话。

粗暴又蛮横,却坚守着与人之间微妙谨慎的界限;
极度自我主义,却默不作声地把周围的环境和每一个人都看进眼里。

极度的粗疏,和极度的细腻。

长久地面对着这样一个固执而坚韧的人,会深刻的感受到自身的软弱和无力。

轰猛的一惊。

杯子中热饮蒸腾的水汽刺到了眼睛,险些逼出泪来。他合上眼皮,这轻微的疼痛感把他从混沌中打捞上来。不管怎么说,他想,这也太烫了,完全无法下口。

“抱怨的话就自己动手去倒!”爆豪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仿佛会读心一样看穿了他的想法:“抖的像个失温症患者一样的家伙少挑三拣四。”

“我并没有。”轰喃喃地回应了一句,含混在勉强吞咽的水声里。爆豪这一次连讽刺的嗤笑都懒得回应,他一屁股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后背深陷进柔软的靠垫里。轰看着他一只脚踩上茶几的边缘蹬着,弓起脊椎把下巴埋进竖起的衣领里——他穿了高领的外套,马克杯被他随意搁下,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裤子一侧的部分因此而鼓起来了一块。

“……其实那天我想对你说的的话还没有说完。”啜饮下几口微烫的饮料后轰又一次开口,“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不要说的好像曾经有过一样。”爆豪顶着他的话尾回了一句,听不出什么情绪。
“还是有的吧。”
“还没从梦里醒过来的话就给我把杯子举过头顶然后冲着天灵盖浇下去,这样说不定对你还有点帮助!”这一次他长长的讽刺里终于带上了些一如既往的糟糕的情绪,但这对于轰而言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他知道这就是爆豪——爆豪不会在他突然脱力跌坐下来的时候靠近他,也不会因为眼看着他表现出虚弱的状态而对他报以任何温和的言语,他的距离感、他身边一直存在的透明的墙、他毫无理由的那些强硬……但就算是这样,他依然给他端来了一杯放松神经的柠檬水。
“你这样也太强人所难了。”
“闭嘴去死,然后再去死一遍。”
他像口头禅一样把这些死啊活啊的过分的话一连串地丢出来,仿佛已经成为了习惯,爆豪胜己说去死就像别人说你好那样随便。轰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他把杯子放下,手指上还残留着传递来的热度,他下意识地搓了搓。
“好吧,那我道歉。”
爆豪不耐烦地哧了一声,他把脸仰起,眉头深深地皱着,他还是竖起了透明的防御,一字一句充满了推拒,令人无计可施。
轰无奈地看着他,他现在困倦而疲惫的身体同样不允许自己跟爆豪来讲什么长篇大论的道理,而爆豪把一只手抵在沙发坐垫上,弯曲,让骨节在这样的压力下发出咯咯的声音,以此来缓解心中烦躁的情绪——轰这才发觉爆豪已经把两只手都拿了出来。他把视线随意的扫下去,看见爆豪另一只虚握的手里夹着一小片明黄色。

轰并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因为爆豪很快把两只手抄回了裤兜里,他站起身来,又变回了最初那个有些封闭的姿态——紧闭着嘴巴,像猫一样弓着背。

然后他又走掉了,如同每一个相似的上一次。

“爆豪。”轰忽然张嘴喊住他,声音莫名的急迫,由于声带的拉扯而变的沙哑:“每个人——我也是,能意识到谁真的在对自己好,所以有些时候,你不必这样。”

不必这样防备,不必这样掩藏着,不必这样……仿佛对周围的一切已经失望至极,所以总用最坏的态度去做着好的事,好像不这样自己就不能安心。

“放屁。”爆豪斩钉截铁地回应道,这是他第一次一开口便否定掉轰全部的说辞:“都不过是一群烦人的胆小鬼混蛋而已。”他背对着轰喃喃自语:“你也不例外。”

轰说不出话来,爆豪此时此刻这一连串难得一见的刻薄攻击让他感到无所适从,但即便是如此,他面对着这样的爆豪更想去追问的却是,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的……难过。

明明是对别人说着过分的话,他看起来却那么难过。

在轰的眼里爆豪从来不是一个难懂的人。他总是坦诚而直白,将所有所思所想不加修饰地倾泻而出,并对所有投向的言语过分认真的回应——虽然那些暴戾和无法改变的乖张态度将多数人阻挡在一个距离之外无法靠近。但哪怕只是这样远远地看着,时间久了,还是会发现无法对这样的家伙放着不管——他不觉得爆豪可怕,他也不觉得爆豪应该是怎样,他也不觉得自己对他有所亏欠,他只是想平等的对待爆豪,这不是因为亏欠。

此时此刻,于眼前的这个爆豪一如既往地仿佛竭尽了全力地去排斥别人,但是却在背过身去的那一瞬间露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爆豪是个聪明的人,轰一直知道,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如何让自己过的更舒服一些,那为什么他现在看上去像是难受的快要窒息了,却还是坚持着不肯将什么改变,也不肯就此倒下。



爆豪是在半夜的时候被敲门声弄醒的。

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那阵诡异却规整的敲击声忽然停止了,几乎是立刻的,爆豪猛地掀开被子冲下床,借着这股冲刺的力量他用了大概不到半秒的时间撞上门板,然后用剩下的半秒将门猛地拉开。
然而——没有。
什么也没有,走廊明晃晃的灯光空空荡荡,只有听觉捕捉到细微的颤动,像是秋天树叶飘落的声音。爆豪将视线下移,走廊地板上躺着一张明黄色的便签纸,似乎是刚刚撕下来的,还翘着边角。

爆豪捡起那张纸,毫不犹豫地向着应急通道奔过去——他注意到电梯数字没有变动,在向下冲刺了两层后他刹住了车,整个楼梯间极安静,他只听见自己心脏咚咚的声音,爆豪把头靠在转角处的玻璃上往下看,宿舍前的一小片空地一览无余,没有人的痕迹。

这个恶心的跟踪狂已经逃掉了。

爆豪用力地攥紧拳头,过了一会儿他僵硬地将手指展开,然后一边慢慢地走下楼去一边把那些皱褶抚平,看着那些已经扭曲了的密密麻麻的字迹一点点展露出来。

是他认识的那个陌生的字体,虽然这么说有点可笑——这一次对方的措辞却不动声色地危险了许多,他看着那些拖拉扭曲的字,空白处沾着不少晕开的墨迹,看上去脏兮兮的,爆豪伸出自己的左手比划了一下,想大概是因为不熟悉的书写方式沾染上的污渍。

——要 小心Alpha啊。

第一句话就是这样写着。

——小心不要被侵犯。

紧跟着第二句就开始露骨起来。

——如果不小心被体内成结并且咬到了腺体的话,就一辈子只能属于那个人,然后为他生育,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到了。所以请一定要小心,Alpha不管是在那种时候,还是在普通的日常中,只要面对了Omega都是没有办法自控的。

爆豪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字深深地皱起眉头,写便签的这个变态虽然依然用着恶心到繁琐的敬语,但字里行间那种无法自控的倾诉欲几乎要满溢而出。但是——

他咋了下舌,忍着心中的不快将这张纸条重新阅读了一遍。

“成结”,这他妈的是什么意思?

爆豪把一楼大厅的灯打开,周围空荡而安静,他感觉到自己出了点汗,想了一会儿,把这张来路不明的便签折进手掌心,然后他走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直到一副狼狈像的轰出现在他眼前,他心里那糟糕的情绪才终于伴随着心底升起的那点恶劣的幸灾乐祸稍稍好转了起来,不过这也没能持续太久,他们之间冗长而无聊的交涉让爆豪只觉得糟糕透顶,并且无力的要死。

这个永远都只会在皮毛上兜圈子的混蛋,说的都是些垃圾一样的话,偏偏还要做出一副筋疲力尽还苦口婆心的善人模样。

我和你这个只会窝囊着不知道想要试探什么的家伙不一样。

终究还是完全不一样。

爆豪走出大厅,用曲起的指节撞上电梯按钮。

明明我他妈的比你累多了。

他这么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


**********

丽日在大厅的茶几上发现了两个杯子,一个还剩下半杯冷掉的白水,一个是空的。

昨天是谁忘记收拾了?她问,耳郎打着哈欠从她背后经过,瞥了一眼这两个马克杯然后摇了摇头:忘记了。

“真是的,如果被我找出来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丽日愤愤地说着,一边鼓起了脸颊,表现出一种十分可爱的怒意来。

“早。”切岛抓着一条白毛巾从另一边的走廊走过来,他穿着一身运动装,脸上挂着亮晶晶的汗珠。

“一大早就出去运动了吗切岛君,好勤奋啊。”丽日抬头指向一边墙壁上的挂钟:“现在才7点哎。”

“只是今天醒的比较早。”切岛揪起毛巾的一边蹭了蹭下巴:“爆豪和轰起得也挺早的,我们前后脚出的门。”
“哇这个组合单凭语言和文字描述完全无法想象哎。”耳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们一起去晨跑?”
“不是啦,好像是老师找他们有事情吧。总之一大早就走了。”切岛笑着摆了摆手,“我先去冲个凉。”


“啊你忙吧。”丽日也冲切岛挥挥手:“切岛君完全不觉得惊讶呢,该说这就是男生吗……”

“就是单纯的迟钝吧,虽然有的时候我也会反思是不是自己太敏感……”

*************

六点四十分。

欧鲁迈特拉下手刹。他没有把车停在宿舍门口,而是开出去了一段路程泊在路边。接着他把车窗开的更大了些,感受着清晨在太阳还没完全开始发光发热前那难得的一丝丝凉风,耐心地等待着。

“被捕获的那个Alpha性别的嫌疑人,请允许我的学生去接触他。”——数天前相泽在会议上对校长提出了的请求,或者说,他代替他的学生做出了这样的请求:“我的两个学生都曾私下里联络过我,他们想要获取更多的信息来了解他们自身,而这无疑是最直接的一种,并且他们愿意接受在受到足够监护的条件下来进行。”

欧鲁迈特相信至少爆豪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措辞应该是经过了相泽相当的加工。

“但是让学生直接面对嫌疑犯或者说已经确认定罪的犯人,我认为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可以吧。”

“但是让英雄候补者面对嫌疑犯和让‘事件当事人’从罪犯那里获得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的吧。”

“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我们并不完全理解的世界,我认为比起保护他们我们更有义务帮助他们去了解。”

“即使是去接触一个罪犯?”

“即使是去接触一个罪犯。”

欧鲁迈特挠了挠脸,相泽消太或许是个懒懒散散的中年人,但是相泽老师却是个固执到偏执的班主任,至于橡皮擦,则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英雄,这是他从学生时代就就遗落下来的毛病,邋邋遢遢的外壳里隐藏着尖锐的性格,有的时候并不讨人喜欢。

他听见空降街道上传来的脚步声,于是把玻璃降到最低,通过后视镜跟那两个走近的少年打招呼。

“轰少年、爆豪少年,上车吧,今天由我来做你们的监护者。”他露出大大的笑脸:“爆豪少年,你来坐前排。”

有着红白两色发丝的少年顺从地点了点头,拉开后排的车门走进去,而被点名的那个却好像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什么好的情绪,虽然也没做什么反抗的听从了安排,嘴巴却一直孩子气的撅着。

欧鲁迈特发动车子,笑着提醒了他一句安全带,然后才发现对方早就已经处理妥当,他点了点头,说爆豪少年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谨又认真。

他这句话本意或许是想要营造出一种轻松闲适的气氛,但是很不幸失败了,他口中的爆豪少年并没因此把眉头放松一点,而本来或许可以担当气氛活跃者辅助位的轰少年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只是专心地把车门给关上了,仿佛对他们之间的谈话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今天的难度系数还真是高啊。

欧鲁迈特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对了,校长还拜托我特意跟你们俩说,不要被眼前的这些复杂情况影响,轰少年上次实习表现的很好,及时完美的判断稳住了楼体没有造成大型垮塌事故,安德瓦也全力支持着你,今后一切学习和活动你都不会受到什么限制,跟大家一起努力吧。”

他透过后视镜去看轰,少年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即使是听到安德瓦相关的事情也只是稍稍泄露出了一点孩子气的别扭,很快又放松下来,欧鲁迈特的话似乎真的在某个角度上安慰到了他,让他眉眼之间凝固的沉重淡化了很多。

很好很好,欧鲁迈特信心大增地继续开口说道:“还有爆豪少年,虽然你眼前面对的困难要大上很多,但是我相信这对你而言都算不了什么,自进入雄英之后这一年以来你已经成长了太多了。”

“你已经跟以前的你完全不一样了,命运困不住你。”一时间他好像又恢复了曾经那个无所不能、说到做到、总是给人以无穷的希望和信心的欧鲁迈特,就算是干瘦的身躯和凹陷的双颊也不能阻挡那双苍蓝色的眼睛中明亮的曙光:“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配合好相泽老师的方案,然后成为一个了不起的英雄。”

然而回应这番鼓舞的除了静谧只有细微的“咯咯”声——如同被什么忽然扼住脖颈的动物一样。爆豪的咽喉里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仿佛在竭力压制着什么,但最终他还是一声辩驳或质疑也没有发出。

尴尬的沉默,沉重到欧鲁迈耶都要忍不住去松动领子的地步,终于爆豪别过脑袋,气氛因为他的这个动作有了松动的迹象,即使他始终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抬头去看车窗外蓝蓝的天空。

整个过程中轰一直坐在后座上不发一言,安静的让欧鲁迈特只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又想出一些话来去搭讪他,只可惜炎司的儿子在木讷这个方面也跟他的父亲不相上下,抛接球一样尴尬的对话最终以话题的落地收尾,于是三个都不太会揣摩人心并体贴他人带动气氛的男人认输一样地沉默了下去。

他们花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才到达塚内警官提供的地址,爆豪打开车门走下去,高大如同堡垒一般的浅色建筑在太阳下显现出一种贫血的苍白。

欧鲁迈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进去吧。”

他说。

**********

他们走过好几道紧闭的铁门,单调的青灰色的地面和白色的墙壁摧残着人类的视觉感官,红色的警示灯一个一个亮起来,最后伴随着不知道哪里藏着的低音喇叭发出的蜂鸣声,最后一道缠绕着通电网的铁门缓缓的拔起自动门栓。

那个人坐在尽头不大的一间会面室里,手被分开靠在桌面上,一道透明的仅仅有几个透气孔的透明隔板把这个空间分成泾渭分明的两部分。

隔板的两边各站着一位沉默的警卫,两张折叠椅已经事先排好在桌前,还有一张在略微靠后一点的位置,那是为欧鲁迈特准备的。

“早安。”这个之前险些把他们炸死或者活埋在那栋大楼的嫌疑犯,现在已经被认定为罪犯——暴力抗法加性骚扰,塚内警官在结案报告上这么定义的他的行为——悠闲地、轻松地这样主动跟眼前的两个少年招呼道。

——他不是那个走私团伙的一员?
——很遗憾不是,经过多方调查取证后都没有证据他参与了这个团伙,后来直接让抓捕的高级别的团伙成员指认,结果根本没人认识他。

“没想到你们会亲自来看我。”他依然操着一副沙哑低沉的嗓音,之前遮盖容貌的兜帽被取掉后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中年人的脸,跟爆豪和轰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的眼中没有了那种犯罪者的狂气,像汹涌的海潮退去后露出的逐渐干涸龟裂的岩石,整个人透出一种嶙峋的苍白感。
“其实我在刚才就跟几位警卫先生说过了,没有必要把我铐成现在这个模样——”他摊开双手做出一个滑稽的动作:“——我还是挺喜欢呆在这里的,你们很难理解吧,毕竟之前经过了那样的地狱,这里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很舒服了,独立牢房,还有医生,哈哈哈。所以你们究竟想要知道什么呢?不要介意,虽然上了年纪,但我还是习惯把话说的直接一些。”
“你刚才说什么地狱,那是什么意思?”轰反问他。
“这样啊,地狱,地狱呢——看来我首先必须要跟你你说明一下啊年轻的英雄后补,很多人总是吧活的痛苦或者获得不如自己所愿这样的状态夸张形容成所谓的地域,然而真正地狱的含义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或者,接下来该怎么活着。”
“你有漫长的一生的时间可以来挥霍,但是每一分没一秒都没有意义,你被无法自控的事情搅的焦头烂额,而比这更叫人惶恐的是你的前方根本就没有目的。”
“你说的根本就是荒诞。”轰对他的这些说辞毫无兴趣,爆豪则是干脆的嗤之以鼻,对方没有反驳他们,他只是盯着轰的眼睛,继续侃侃而谈:“无所谓,你不需要信任我,但是接下来你有的选择吗,你最终还是要相信我。现在让我猜猜看吧,你想要知道什么呢……”
他抬起头,把视线投向镶嵌着照明砖的天花板:“Alpha的事情?还是你身边这个Omega的事情?”
“那个时候你说过一句话,你说爆豪‘和他说的一样’是个Omega,那个他是谁。”轰直截了当地说出口,爆豪和一旁的欧鲁迈特都忍不住侧目看他。
“还他妈有这种事?!”
“嗯?我想不起来了呢,抱歉啊。”他坦荡地咧开嘴笑了笑,欧鲁迈特把视线投向一旁的警卫,警卫压低声音证实了这个人的说辞:“我们之前在审讯的时候也采取了一些方法,”他说,最后甚至动用了一些特殊个性,但是他的记忆里那些关键的地方都没有了,就像是被擦掉了一样。”
“就是这样。”他用一根手指指着说话的警卫,“虽说我现在大概还能意识到是因为什么,但是很快我想很快连这一点都会忘干净吧。”
“被同伙植入了什么抹消掉记忆的个性吗。”欧鲁迈特沉声道:“看样子你被他们抛弃了啊。”
“大概吧,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好像并不怎么介意欧鲁迈特的说辞,把视线又投向轰:“谁叫我们是Alpha呢,小同学,不知道你能不能感同身受,我们Alpha啊,就像是蜂房里的工蜂和蚁穴里的工蚁,代替品虽然不是那么富裕,但是也是随时都可以被换掉的存在呢,毕竟Alpha都差不多,没人非你不可,对吧?”

爆豪注意到这个罪犯的措辞有些其妙,虽然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一下子也说不出来,但是听他说话的感觉和之前那些医生、包括相泽老师和治愈女郎在内,和他们所有人的感觉不同。
他承认,听这个人说话的时候,他心中的不快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只不过同时他还能感觉的,身边的轰周围的气息混乱了。
不如说,是情绪混乱了。

怎么回事……至今为止那个犯罪混蛋有说什么特别的话被他忽视了吗?还是说是什么隐藏的暗示他无法察觉?啧……Alpha真他妈的烦。
爆豪因为无法同步眼中所观察到的情状而气恼地抽了抽嘴角,隔板对面那个人还在自顾自的进行着他长篇大论的演讲:“只要闻到Omega的味道后就无法自控,只要得到过一次后就会停不下地想要更多,不在乎外貌、不在乎性别、不在乎年龄性格所有的一切,只是想要占有罢了,我们Alpha。”

“无法自控啊,不如说反而是精神被肉体被控制了,每天每天惶惶不可终日,渴望着Omega……这很痛苦啊。”

“作为潜在犯罪者的我们,最终想做的,也不过是绑定一个Omega,然后把他关在一个家庭里,强迫他为自己生育,然后毁了他吧。”

“够了。”欧鲁迈特大声地出言制止了他,一旁的警卫立刻上前了一步按住了这位情绪逐渐高亢起来的罪犯先生,“抱歉抱歉。”对方很听话的立刻闭上了嘴巴:“我们Alpha的领地意识比较强烈。”他没什么诚意地道着歉,瞟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轰:“所以总是会下意识的互相讨厌、互相找茬。”

爆豪没有关注这个人讨嫌的辩解,他把视线撇向身侧,轰的瞳孔在他听到句话后激烈地收缩了,忽然冰冻了的表情像是封压的沉默的怒火,看上去随时可能爆发出来——但他毕竟没有,他将这一切强硬地压了下去,除了桌子下用力攥紧的手,再没有其他什么明显的举动泄露他的心思。

果然如此。爆豪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他想最后那句话大概就是最大的禁句,那句话无法回避地刺激到了轰。

此刻爆豪忽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这一切微妙的感觉都来自于这个犯罪混账言谈不自觉的立场调换。原本的手册中反复强调的,Omega自保的重要性在他这里完全没有被提及,相反的,他自我贬低一样的言语十分诡异地将所有的矛头指向了Alpha这个性别——但不得不说,这种言辞乍一听还真的蛮叫他舒服的。

没有人不喜欢看自己的对立面被指责,没有人不希望自己能从无端的劣势中得以开脱。

但问题是这个家伙到底是针对他们两个私人的情况故意为之的,还是真的只是无意识的。

爆豪习惯性的逼视着对方,他的脑袋尽可能快地整理着这些零散的逻辑,眉宇间露出烦躁的褶皱。



最终这一次会面以时间的耗尽而潦草收尾,欧鲁迈特安慰地拍拍两个少年的肩膀,示意他们该离开了。隔板的另一边,警卫将犯人的手铐打开,准备将他移送回牢房。

“喂,那位少年Omega,最后给你一句忠告吧。”
在爆豪转过身的那一瞬间,那个犯人忽然出声叫住他。

“不要用这种眼神去看有发情能力的Alpha。”他微微笑,视线如同沼泽里的蛇一样湿滑地攀附上爆豪的脖子和脸庞:“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的。”



轰走出监狱的大门。

他抬起脸,正午的阳光被风吹过来的云彩挡住。

有那么片刻轰真的很想闭一闭眼睛,深渊,他只看见一个暗涌的深渊在冲他招手,那个人的所有言辞带着最锋利的刀锋刺向他,然而那句话、只有那句话,那是轰所不能忍受的。

但他不是那样的嫌疑犯,也不会成为犯罪后补。

他曾经眼睁睁的看着某个家庭的悲剧在眼前发生,那时候他太弱小、太无助,但是现在他不再是了。

他要成为的是英雄,他不会去犯相同的错误。

为此。

“爆豪。”

爆豪停了停脚步,他刚刚与这个莫名其妙停下脚步开始思考人生的家伙擦肩而过。

欧鲁迈特去停车场提车,嘱咐他们俩走到路对面的树荫下先等着他。

爆豪转过脸去看着轰异色的双眼,轰用同样不加任何闪避的眼神回应向他,这股眼神真是过于罕见的直接,叫爆豪怔愣了那么片刻。

“爆豪。”

——药物和训练,他都会好好坚持,自身的意志也会贯彻下去。

轰张开口。

——他不会让自己和爆豪变成那个罪犯说的那样,绝不会。


“我绝对,不会碰你。”


清晰地果决地说。


坚定地令人作呕。


爆豪用力地咬住后槽牙。

啊啊,是吗,是吗。他想着。

果真如此啊。

所以他才说这个混账胆小鬼根本就……
根本就……

“那就永远别他妈再出现在我面前烦我了!”

尽管最后也只是压抑着全部的情绪说出这样低沉的一句话语:

“去死吧混账阴阳脸。”

——————————————
TBC……

所谓的逆反心理大概就是这么回事【。】自己给自己把路堵死了可还行【。】
我给轰爆安排了地狱难度【。
但是坚持下去的话就能看到真的搞起来后一边说着我真的变成了他说的那种没有办法自控的A了一边把爆豪日的死去活来的轰了呢,这样发展不是也挺香【。
就快了……真的就快开始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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